這篇是我在1999年所撰寫之研究心得的文章節錄,主要參考「中國考古文物之美」一套十冊的實際考古文獻報告(光復書局1994年發行)。多數結論與推測乃出自個人基於綜合的認知所提出的心得!若有不足亦或缺失之處,尚祈諸先進多加指正...唯,爭議,能免則免!到底這只是我個人的心得,我,沒時間爭論...
玉器文化在中華文化整體發展中的重要性與歷史地位,我們可以由中文造字的藝術與過程上予以初步地印證:我們都知道,當我們想要在中文字典中查閱「王」這個字時,雖然它只有四劃,我們卻必須在部首為「玉」~五劃的字彙當中去找它。因為,在中文萌芽期的殷商甲骨文上,上圖左側的[王]字是取其以一貫三的玉佩形象而表示目前我們所使用的"玉"字的字義,而"王"字當時的寫法為上圖右側的圖形。由於二字的原形過於相似,為了避免混淆,日後才逐漸借左捨右而成今日的「王」字,然後再另造"王者身旁佩器"之形為「玉」字。這也就是為甚麼有關[玉]的二百多個衍生字的部首雖大多仍寫為[王],卻是唸作[玉]字邊的原因。
相關〝玉〞的這些衍生字的字義不但大都珍稀美好,而且所造的詞句也多優雅祥瑞,所以不但常見於墨客騷人的詩賦文章之上,也常見聞於一般生活的語彙或姓氏芳名當中。此一融合了玉器文化的文字特色,放眼天下堪稱絕無僅有。姑且不論早期玉器的造型與琢飾對日後中國傳統圖騰之演化所產生的深遠影響,單就文字發展上就可以充份地反映出玉器對整個中華文化發展的重要性,也足以證明出玉器文化在早期中國所擁有過的瑰麗歲月。
在人類悠然久遠的進化歷史中,從幾十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到距今一、二萬年前開始的新石器時代,人類不斷地從大自然的岩石中擷取和製作石器工具與用具。在距今約八千年前,中國的新石器時代中期左右,地處歐亞大陸東方的中國,人們不經意地在某些切割過特殊古老變質岩層的河床上發現了一種非常堅硬而且又閃爍著迷人光彩的稀有石材。經過一段令人匪疑所思的過程之後,當時的人們憑藉著原始的工具及以往累積而來的攻石技術,竟然成功地將這些看似溫潤而半透明的美麗石塊以某些特殊的介質 研磨成器物。於是乎,人類文明史中一枝既艷麗又獨特的奇葩―「中華玉器文化」於焉開始了它延續迄今的璀璨光華。
(註:
考古學家在現今東北遼寧阜新的「查海文化」以及內蒙傲漢旗的「興隆窪文化」遺址中都曾發掘出以玉石琢製的簡單器具。經過相關證物的碳14衰變測試證實,此二文化的絕對年代距今約都在八千年前左右。
)
綜觀古今中外,除了中美洲的奧爾麥克(巨石)文明及其後的瑪雅、印加文明以及北美印地安文明和紐西蘭的毛利文明,曾經短暫地在祭祀或裝飾上製作使用過簡單的玉器之外,無論是使用的時間、數量、範圍,或者工藝藝術的成就、生活化的程度以及延續性的發展上,迄今,尚未發現足堪與中華玉器文化相提並論者。
雖然琢玉這項工藝技術到底是如何在中國這一片廣大的土地上發跡與承傳是一個令人迷惑的問題,但由以上近代考古資料可知,中華玉器文化在新石器時代有自沿海地區向內地逐漸延伸的傾向,也有由北、南兩隅向中原推展的特徵。而以往我們認定是中華文化發源地的黃河流域,尤其是其間的仰韶彩陶文化或是更早的磁山文化或裴李岡文化,在目前考古已發掘過的一千多個遺址中,除了出土極少數推測是由周邊文化傳入的玉器件之外,基本上並未發現玉器文化的跡象,這與日後夏商周三代精采的玉器工藝表現相比差距甚大,顯然中原文化的形成與起源似乎有重新檢討的必要。
附註:
1993年之前,中國考古上所發掘的早期玉器文化遺址有:
東北地區:
遼寧阜新查海文化
內蒙傲漢旗興隆窪文化
遼寧瀋陽新樂文化
遼東半島小珠山文化
黑龍江新開流文化
黑龍江昂昂溪文化
內蒙赤峰紅山后遺址而名的「北秀」紅山文化
黃河流域:
下游山東地區的大汶口文化及其後的大汶口—龍山文化
上游甘肅地區的馬家窰文化及其後的齊家文化
長江流域:
浙江寧紹河姆渡文化
浙江嘉興馬家濱文化
上海青浦松澤文化
江蘇餘杭良渚遺址而名的「南雄」良渚文化
安徽潛山薛家崗文化
安徽含山凌家灘文化
湖北京山屈家嶺文化
湖北天門石家河文化
四川巫山大溪文化
其他地區:
廣東曲江石峽文化
西藏昌都卡若文化
台灣考古上,在花東的卑南文化以及台北圓山遺址中也都曾出土玉器件飾物!唯,其用材皆屬台灣花東沿岸所出產的玉種。